河畔。
这个河畔,不很浪漫,没有金色人造沙滩,没有青灰色的假山。
两条几米宽的走廊,三五个插排着搭档的平台,永远长不过脚腕的两列青草,我得说它是朴素风格的设计了,就和人民广场在十多年里保持着老模样一样。这些在成长里一尘不染的旧脸庞,相比于人总也是少些风霜。
我家附近有一处景,是它给到我沙滩和假山的现实灵感。若是离我家近些,和到这条河一样的距离,很难说,我这怀旧情绪得依托于谁。
我喜欢日落时候,也跟这河畔有关。两岸上是零零散散的商户,高不出两层的门面房离盖住夕阳还差得很远,树丛是稀疏惯了便懒得要死,冒不出几点绿色就顺道给日光做了嫁衣。橙色打在四四方方的泥板之上亮出鲜艳的金黄,在其间排列的瓷砖上闪现有天边月亮的淡影。这一路里安静,连路人闲聊的声响都极轻。少有是河岸上偶尔几声发动机的轰鸣,更多的还是某种我不识的鸟类点水时发出的波纹触响。这一路是笔直的朝向,我应该能一眼望得到尽头,但又从来没试过这样简单的事。每每我只顾着向前走,两肩的景观又很少变化。每每到临,我是在一刻不停地走,却又仿佛是为了做作而总在步履间停留。
许多记忆画面里的细节,我也不大能找寻齐全了。我虽然是个爱把手掌埋在十多年的灰烬里找温存的孩子,但也依旧是个生性爱着闹腾的孩子。我以前大多还是路过它,踩着单车和风声呼应里,拿它充作个绝佳背景。那两岸鲜有漫步路人,老去的不再趁得上推着下河沟,年轻的会像我一样,都认为自己偏爱车水马龙。那河水缓慢波涌却是丝毫不显迹象,带着不巧落入水中的枝叶,奔赴下一座在陈年旧事里作陪衬的小桥。
河的左岸,前些年就拔起许多栋高楼,我以为当年的十九层,就已经是摸着天里患恐高的险了。谁知道,最近二十多层的一来,就是几个小区几个小区忙着建。我不该迎着这条对比里仍显宽阔的河,感到仿佛是扼住喉咙下过度的窒息感。我连换季的感冒都没沾上,也没在午夜时候鼻塞,那会恼得人在被窝里左翻右覆。但我就是在那次遛狗的途中,看到在河对岸的那头,在岸边马路的对面,几栋面无表情的高楼在齐整里安生。它们面朝着日出,也还能收揽日落。那可真是个极佳的位置。我在情绪波动的任何时候,都没能在一天里找到这般合适的角度,而在不显深情的背包读书时间里,我记不起自己的爱好,甚至把东南西北里的哪一方天地里,是有个什么东西,被我矫情地唤为:浪漫,都给一通忘掉。
那几栋楼,还得有好些个朋友,这可是在停不下打招呼的交际场。这河的右岸,会不会复制一份左岸,在我某次回家去的哪一天里,给我再一次体感时过境迁的机会。希望,那会是个燥热的夏天,河岸会陈列相仿的童年。再者说,温度老是让我丧失敏感。
哦,对了。我会在每个归途里,惦记着去路过它一晌。记得吧,我还在这个年纪里渴望热切,盲目到无关热切于何。
圣诞,是个机会祝大伙快乐。愿各位争取,睡一场明天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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