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才女友》豆瓣评分9.5分:我们总在羡慕别人,看不清自己
“我妈妈失踪了……她带走了所有东西,有一个抽屉放着她的照片,她把自己从这些照片里剪掉了……”
深夜接到电话后,她陷入深思,开始在键盘上敲击。
“莉拉你总是做得很过火,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我们都已年老。在你现在六十多岁的时候,你不仅仅想自己消失,还想把过往生活留下的一切都彻底抹去。我曾向你保证我不会这样,但我真的很愤怒,因此我要完整写下你的故事,不仅仅是我所见之事,还有我知道的事以及你告诉我的事。这些年来你告诉我的所有事。这一次,我也会尽自己全力,我们来看看究竟谁会获胜。”
这是最近热播的意大利剧《我的天才女友》第一季镜头的开始,现在已经播出第二季,豆瓣评分9.5分。
这个系列的剧改编自意大利最受欢迎也最神秘的作家,埃莱娜·费兰特的同名小说“那不勒斯四部曲”的前两部,主要讲述了上世纪50年代在那不勒斯的贫民区里,两个穷苦女孩一起成长的故事。据说这位作家从来不出席活动,至今没人知道其真实姓名和性别,在信息如此发达的现代确实是非常具有神秘色彩了。
这部剧正式开拍前经历了长达7个月的排练试演,不得不佩服导演选角的眼力,两个不到15岁的主演,在剧里却有惊人的表现力,让观众相信这就是书中的莱农和莉拉。
01
一颗石子,一生羁绊的开始
正在上小学一年级的莱农,觉得自己是班上最努力最聪明的学生,老师经常在课堂上表扬她。直到一天,大家还在临摹笔画,老师却看到莉拉在作业本上写下完整的单词,莉拉的天分由此被发现。
此前莱农只觉得莉拉很活跃,有与众不同的气息,现在渐渐地,大家都感受到了,她觉得莉拉吸引了老师、同学的全部关注力,她感到威胁和嫉妒,于是悄悄向莉拉走近,试图模仿莉拉的一切行为。
某天放学后,莱农看到莉拉跟几个男生分别站在街道两旁互扔石子,莉拉逐渐落到下风,于是莱农捡起滚落到她脚旁的石子,走到莉拉面前,把石子递给莉拉,从这一刻起,她们成为了朋友。
她们一起玩,一起看书,互换礼物,逃学去看海,莱农觉得她们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她依赖她,然而升学考试后,她们的友谊发生了莱农认为的第一次疏远。
二战结束后的那不勒斯正处于百业待兴的混沌时期,底层人民为了生存已经耗尽精力,更不可能拿出多余的钱让一个女孩读书。所以莉拉的父亲不同意莉拉参加中学的升学考试,要求莉拉去他的鞋店帮忙干活。
上了中学的莱农跟整天在鞋店工作的莉拉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莱农甚至觉得莉拉在故意疏远她,因为她有学上,而莉拉没有。
莱农觉得莉拉在跟她竞争,她既嫉妒又害怕,因为莉拉惊人的自学能力让她一无是处,莉拉总是走在她前面。即使莉拉不能上学,但仍比她先学会拉丁语,学得好到能辅导她。在听到她开学会学希腊语后开始自学,再见到她时莉拉已经能用希腊语读写单词了。
02
16岁那年,她们命运翻开新篇章
这一年莉拉结婚了,丈夫是小时曾经欺凌过她,威胁要扎破她舌头的斯特凡诺。她以为这会是个双赢的选择,既能让疯狂追求她的马尔切诺死心,又能帮助父亲、哥哥的鞋店生意。
虽然莉拉并不爱斯特凡诺,但相比马尔切诺,那个当地最有钱有势、横行霸道的索拉拉家的长子,她更能接受前者。
却没想到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她设计的第一双皮鞋,她丈夫曾说舍不得穿会永远保存的鞋,在婚礼当天出现在马尔切诺脚上时,她知道自己被背叛了,男人间进行了丑陋的交易,她觉得自己像个玩物一样被戏弄。这段婚姻关系刚刚开始,却已结束。
而这一年,莱农正在上高中,成绩优异深得老师喜爱。有一天,高中老师邀请莱农参加家庭聚会,莉拉要求一起前往,两人各怀心事,结果却很意外。
莱农担心莉拉的魅力过于耀眼。这段心理描述足以说明她内心的不安。
“我害怕她打扮得过于耀眼,也害怕他的美貌会像星星一样光芒四射,每个人都被她迷得团团转。我也担心她会说方言,说一些不得体的话,我也担心假如她开始说话,所有人都会为她的聪明感到震惊,加利亚尼老师会被她迷住。我担心老师会发现我不过是莉拉一个暗淡的影子。”
而这正是莉拉所期待的,她精心打扮一番,戴上名贵的宝石项链,性感凸显曲线的吊带裙,做好了享受他人注视的准备。
然而走进宴会那一刻起,莉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没人注意到她的出现,所到之处全是别人对莱农的夸赞之词,她开始变得压抑不安,为自己竖起一道屏障,独自站在角落里观看宴会中的男男女女,莱农站在不远处和朋友愉快交谈,她只能慌乱逃进书房中。
回家路上莉拉开始跟丈夫发泄不满,她把宴会上的人称为势利眼,说那是个恶心的地方,一屋子又老又旧的东西,讽刺那些人的行为举止,夸夸其谈,对莱农说,“你看,是好是坏这个男人总是跟我在一起,你知识渊博,却不知道现实为何。”
莉拉对莱农大喊大叫,嘴里说着难听的话,极尽嘲讽,这是她们友谊的第二次破裂。
03
海边邂逅,爱情开始又结束的地方
一次海边度假,她们童年时期便认识的老朋友尼诺的出现,再次改变两人的人生轨迹,也让她们的友谊出现第三次破裂。
这个莱农从小就喜欢的男孩在她眼里太有才华了,以至于莱农没有自信表露心声,每次莉拉说她喜欢尼诺时,她都会矢口否认。
而莱农不知道是,尼诺喜欢的人是莉拉,他利用莱农接近莉拉,故意在莉拉面前表现得跟莱农亲密以刺激莉拉。这次尼诺如愿以偿跟莉拉在一起,莱农对此感到非常生气,她认为莉拉作为有妇之夫不该犯这样的错,更认为莉拉是故意和她抢人,抢走了她最爱的人,她再不想理莉拉了。
之后没多久莉拉怀孕,决定离开让她厌恶的丈夫,她抛弃所有,只拿着一个行李箱,几件换洗的衣服,跟尼诺私奔。
可惜这场荒诞的私奔只持续了23天。最后是恩佐找到独自留在简陋旅店里的莉拉,把她送回丈夫家。
莉拉进门前恩佐告诉她,“我们说好了,假如你跟你丈夫过不下去,是我把你带回去的,我会把你接走。”
原来恩佐从小就喜欢莉拉,但追求莉拉的人太多了,他自卑不敢表达,只能默默关注。或许这些追求莉拉的人中,真心喜欢莉拉的人只有恩佐,莉拉感受到了这份真诚,之后孩子出生,丈夫外遇,莉拉便带着儿子跟恩佐一起离开了。
等莱农和莉拉再次相见时,莉拉在充满血腥味的香肠加工厂里打工,莉拉的性格还是那么强硬,工厂里所有的工人都不喜欢她。虽然莉拉生活过得很拮据,脸上却是满足的样子,莱农则是带着第一本小说即将出版的好消息而来,她想跟莉拉分享这份喜悦。
04
人性总是复杂又单纯的,《我的天才女友》里每个角色都是善恶共存的载体。
我一直在思考能用什么样的语言去描述莱农和莉拉之间的关系,她们像闺蜜一般可以倾吐所有心事,在对方陷入困境时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却又暗自竞争,相互嫉妒,耍心机,谁也不想比谁差。我看到有人形容她们“相互成就彼此”,倒也很贴切。
莱农发烧做噩梦时,梦里莉拉身着华丽长裙,脸上带着精致妆容,高贵美丽得如女王一般坐在床上,用略带高傲的语气命令站在床边,身材肿胀得像个皮球一样,女仆装扮的丑陋、呆滞的她,让她给孩子脱衣服、洗澡、换尿布。
这种自卑心理总在莱农想起莉拉时出现。即使莱农离开那不勒斯那座破败的小城区去到比萨上大学,以为自己差不多忘了那里的一切,还是会因为妈妈随口提起莉拉的现状,便回到那片阴影里。
她想起回比萨前莉拉交给她的铁盒子,盒子装着一本笔记本,记录了莉拉身上发生的一切和莉拉所有的想法。她违背当初的誓言窥探了那些文字,于是自信心再次崩塌。她把铁盒子扔进河里,仿佛看不到这些东西她的恐惧就能消失一样。
“莉拉的笔记本让我坐立不安,每个字都让我觉得自己渺小,每句话,包括她小时候写的文字,都让我觉得自己现在还有之前写的东西,都一文不值。我忽然意识到那种‘差不多’的感觉。我做到了吗?差不多吧。我摆脱那不勒斯,摆脱那个破败的城区了吗?差不多吧。我结交了来自知识分子家庭的新朋友吗?差不多吧。经过一场又一场的考试,我获得老师欣赏了吗,包括哪些严厉质疑我的老师?差不多吧。在这些‘差不多’的背后,我看到了事情的真相,我依然感到恐惧。而我知道,一如既往,莉拉从来没有这些‘差不多’。”
如果说小说人物里总能找到自己的影子,那《我的天才女友》里莱农的性格更像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敏感、谨慎、怯懦,喜欢待在安全的地方,总会被人群中突出的人吸引,就像莉拉这类天才少女。
莉拉的性格放在现代仍然会是发光的那类人,她有超高智商、勇敢、果断,面对霸凌、暴力从不屈服,她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她像一头遍体鳞伤却依然高昂着头的野兽。或许在很多人看来这很“作”,但她就是有这样的勇气。
我们总在羡慕别人,却不曾在意自己拥有的东西。我们总想成为别人,却不曾看清楚自己。
即使莱农成绩非常优秀,聪明、踏实、努力、漂亮、身材好,但一想到莉拉,莱农就会感到自卑,她嫉妒莉拉,却不曾记得莉拉试婚纱时对她说过的话,“我只想说你很擅长招人喜欢,这就是我们俩的差距,人们都很害怕我,却不怕你。从小就这样,大家都觉得你是好人,我是坏人。”
更不记得当莱农想要放弃学业时,那个她一直追逐的女孩对她说,“莱农,你是我的天才好友,你必须成为他们当中最聪明的那个,你要比其他的男孩和女孩都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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