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情难却，意难绝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有人说，人生如戏，浮光掠影；戏文里的爱情，多是缠绵悱恻，凄美决绝。抑或执手相看，无语凝噎。

　　《霸王别姬》是著名作家李碧华的一部代表作。戏里，是霸王和虞姬的凄美爱情故事；戏外，是程蝶衣的求之不得的虞姬，是菊仙的坚贞决绝，是段小楼的平凡世俗假霸王。

　　一辈子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能算“一辈子”。程蝶衣是偏执与痴狂，不疯魔不成活。他是真虞姬，极端、炽热、不顾一切。命如戏文，程蝶衣把自己的师兄当作自己的一切，爱之入骨，但终究是一段难以得到回应的感情。最后当得知原来师兄段小楼都知道却装作不知道的时候，便是无限悲凉，心如死灰。在最后一部霸王别姬里，虞姬死于刎颈；程蝶衣死于心寂。

　　书上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菊仙是决绝，隐忍，坚强。面对段小楼的一时玩笑之言，耍风头之举，便毅然决然为自己赎身，乃至光脚去找段小楼。面对程蝶衣的争风吃醋，更能理解可怜其身。她爱得明烈、坦荡，面对批斗、殴打她仍是坚贞不渝不改初心，最终在红卫兵的批斗和段小楼的背叛，她身穿当初的嫁衣吊死在屋里。

　　霸王是个英雄，段小楼想当英雄，想做个项羽一样的人。但他不同于痴戏入化境的程蝶衣，也不是坚贞决绝的菊仙，他更像是凡俗中的你我他。他有时果敢、勇敢、性情、豪气；有时也会惜命怕死，懦弱，犹豫。他明知程蝶衣痴狂地爱恋，却直到老年时才袒露歉意；批斗时揭露程蝶衣的伤疤，与菊仙画出界线。他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平凡人，如你我般。

　　情之一物，不知所起，不知所终。情至深处，知悔不愿悔。在时代的倾轧之下，程蝶衣是凄美的蝴蝶，绝美却悲惨；菊仙是坚贞不屈的菊花；段小楼么，则是凡世里逐流的普通人。《霸王别姬》，戏终非书，是情难却，是意难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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