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观音》:盛开在欲望深渊的恶之花
2017年11月25日,由杨雅喆编剧导演,惠英红、吴可熙、文淇主演的《血观音》打败了同样呼声很高的台湾影片《大佛普拉斯》,获得第54届台湾电影金马最佳影片奖。
与《大佛普拉斯》一样,反映的都是当下社会中的一个面,不同的是《大佛普拉斯》瞄准的是下层人民的艰辛生活,《血观音》对标的是一般人够不着的上层社会。
棠畲月影、棠宁、棠真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母女三人(其实是祖孙三代),表面上是将军遗孀带着两个女儿,靠着一间古董店聊以度日,实际上却是三个以棠夫人为首的骨灰级权术玩家。
棠夫人原名畲月影,港人出生母语是粤语,跟着丈夫一起来到台湾,无论是政治眼光还是文化
修养都有自己独特的造诣。
棠宁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放荡不羁的浪荡女人,长得好看且身材性感,是棠夫人身边可利用的一张王牌。她偶尔有些神经质,时而喜欢和棠夫人作对,时而像个孩子喜欢待在棠夫人身边撒娇。
棠真是出场的时候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剪着乖巧的樱桃小丸子一样的披肩短发,说话时候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更多时候都只是安静地在棠夫人身边给客人倒茶。
整个影片的结构有点像说书节目,每个章节的前面都会请说书人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故事做一个概括性地脉络提示,像红楼梦一般,早先就给人物确立好了判词。
影片选用的是一种倒叙加悬疑的手法讲述故事,开头便是棠氏集团的负责人棠真在弥陀计划重启的仪式上,展示自己为了这次庆典特地做的青花瓷义肢。但是盛典进行道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人打来电话,棠真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有人从她的口型读出来,她说的是“救救她”,然后镜头一转便回到了多年前。
中央新开发了一个开发计划——“弥陀计划”,有两个地方作为备选,秀山和丽水。棠夫人作为多年来行走在政商之间的掮客,自然是要从中打捞一笔,先是联合农会主席林桑夫妇、议长、县长夫妇以及立法院院长夫人以为“院长夫人办画展”为由举办了一个秘密研讨会,先将地买下来,等中央批下来,到时候地价就会跟着水涨船高,实现大赚一笔的目的。
棠夫人安排棠宁背地里和营建署官员辜献忠勾结,让他放出风声,说“弥陀计划”中央的意向已经定了,吸引更多的人跟风炒地皮。林桑挪用了三十亿农会的钱,来购买地皮,他害怕事情败露,但是棠夫人却提醒他现在正是巴结上层的好机会,说的就是王院长和冯秘书长,俩人都是明年主席的重要人选。这样看来,好像棠夫人和林桑是在一头的,但是从棠夫人家吃完宴席的第二天,林桑夫妇都死了,只剩下女儿林翩翩,被人砍去了双脚,这背后的主谋就是棠夫人。
林家的灭门案招来了警察注意,警察署长是棠将军的前手下,对这件事并不上心,只有一个廖队长对整件事情非常关注棠夫人再一次安排了棠宁去“睡服”廖队长,与之同时留下了两人亲密照片以备不时之需。
棠夫人经常带着棠真给躺在医院的林翩翩读报纸或者讲故事,但是一天,等林翩翩醒过来需要医生的时候,棠真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等着林翩翩死去。
随着廖队长追查林家的三十亿资金的流向,矛头渐渐指向棠宁,棠夫人用他当初和棠宁亲密的照片威胁了他。棠宁知道棠夫人这件事情如果败露,就要放弃自己这个人头,便跟着段义打算带上棠真一起逃离台湾,棠真表面答应了棠宁,但是却在中途打电话给棠夫人,棠夫人一怒之下便炸掉了棠宁的出逃的船。
另一边,立法院院长特助拿着棠夫人杀害林桑一家人的把柄打算威胁棠夫人,但是棠夫人马上就用立法院院长杀害营建署官员的录像反将一军,让立法院王院长深陷谋杀官员的绯闻中,失去了主席竞选的资格。
事件的最后棠夫人独吞了三十亿,并且帮助自己的情人冯秘书长完成了主席竞选。当棠夫人在桌子下面把手抽出来,重新搭在冯秘书长原本搭着的手上时,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棠夫人赢得了最后胜利,但是最后,还是输给了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接班人棠真。
仔细观察之下,棠真变化的过程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她生活在一个畸形的家庭伦理关系中,周围的人都知道她是棠宁的女儿,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可能某种状态下,她隐约是知道一些的,但是没办法确认,所以她没办法和棠宁交心,也没办法和棠夫人坦诚以对。她虽然和林翩翩是朋友,林翩翩却从来没把她当朋友,会和自己的性伴说棠真的坏话,也会暗地里取笑她。就连她喜欢的男孩马可,不仅之前不属于自己,就连她以为的马可和林翩翩是真感情时,马可却告诉他,他只是一个贵妇圈的玩物。最后他对棠真的强奸应该是撕掉了棠真对人性之善的最后一丝希望,所以棠真最后在面对棠夫人躺在床上希望放弃治疗的时候,撕毁委托书,让棠夫人饱受疾病的煎熬。
这是一种变相的报复,因为之前是棠夫人把她拖入了无尽的深渊,让她失去了正常的家庭伦理生活,并且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所以当她自己呆在无爱的恶之渊的时候,也不忘让棠夫人再陪自己多一程,让她也多受一些苦。
关于影片的解读其实可以从很多方面展示,悬疑片的方式也让观者有了很广阔的解读空间,不管怎么样它都算得上是近年来台湾电影的扛鼎之作。片中惠英红表演的棠夫人出神入化,文淇饰演的棠真也非常出彩,如同专门给俩人定制的人物一般。
片中多处出现紫色,苹果、以及开到极致的彼岸花,紫色象征着权力,苹果则象征着如同希腊神话中的恶毒之源,彼岸花则代表了荒凉和血色,其实这些细节仔细玩味,大概很多东西也就不言而喻了。
诚如影片最后的那句警句所言:“让人痛苦的不是眼前的刑罚,而是无爱的未来”,大概也只有人走到了棠夫人和棠真那般才能真正体会,但是回顾世间,大多数人却都因为点什么便放弃了爱,这大概就是整个影片最大的讽刺之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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