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抬头》：一出彻头彻尾的人间喜剧！

　　《不要抬头》可能是最适合今年年末观看的电影了。

　　倒也不是因为它的超级卡司阵容：小李子、大表姐、梅姨、大魔王、甜茶......这要搁在内地，妥妥的春节档群星贺岁片。

　　而是，这部电影实在是太应景了。疫情、防控、元宇宙、社交网络、政治、选举、反智、歇斯底里、麻木不仁......所有的时下议题，都能在影片里找到镜像。

　　

　　

　　01

　　贴地的荒诞

　　当一颗足以毁灭地球的彗星即将、当病毒在全球肆虐、当世界末日来临......总之，当人类就要完蛋，怎么办？

　　这是诸如《救猫咪》之类的编剧宝典会教给创作者的，所谓“有吸引力”的故事前提。

　　导演亚当·麦凯的强项不是编剧，但他还是为《不要抬头》写了剧本。这个指导了《周六夜现场》——美国最受欢迎的综艺节目之一的导演，当然不会把这样一个故事前提发展成《诺亚方舟》《独立日》《人类之子》或者《彗星来的那一夜》那样。

　　

　　所以当那略显古怪的音乐、熟悉的综艺拼贴剪辑出现时，我们就会意识到这不是一次寻常之旅了。

　　我们做好了上蹿下跳和无厘头的准备，做好了即将乘坐的是一架跳楼机而不是和谐号列车的准备，甚至做好了起飞后就不会回头、即便最后会像太空垃圾一样漫无边际地漂游的准备。

　　但没想到，这趟旅程自始自终，是贴地的。

　　

　　假若，真有一颗彗星高速向地球飞来，地球上的生意人和政客，第一时间想的恐怕也确实是这颗彗星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价值。

　　梅姨饰演的总统显然是特朗普和希拉里的合体。从特朗普任期对贸易、疫情的失措和离谱言行以及希拉里不断被揭发的丑闻，就可以知道这个傲慢荒唐的形象也并不纸板，其中政商勾结的行径甚至远不及事实。

　　科技大佬彼得，据说其人物原型是特斯拉执行长伊隆·马斯克和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佐斯，两人分别拥有 Space X 和 Blue Origin 两间民营太空公司，对美国政府有着实质的影响力。

　　强烈到近乎直白的政治暗示贯穿其中。或许是因为经历了这疯狂的几年，即便是一个政治素养不高的观众，比如我，也并不觉得这个故事有那么荒诞。

　　

　　02

　　喜剧的悲伤

　　喜剧越来越难了。既要搞笑，又要触及那些太过真实而不能在台面上讨论的悲伤。

　　《马男波杰克》是最具颠覆性的剧集之一，它凭借着与丧、羞耻、成瘾等元素挂钩的笑点、一股弥漫却不致死的悲伤，迅速收割了一大批新世代年轻人。卫报评论其标志着“悲伤喜剧（sadcom）”时代的到来。

　　《不要抬头》显然很有“马男”精神。到处是不正常的、现代性的、颓靡的、荒唐的笑点。

　　

　　三星中将贩卖白宫里的免费零食？

　　互联网人一边嚷嚷着“我们有权知道真相”，一边又将说真话的人做成表情包、关进小黑屋？

　　世界末日的倒计时和减肥成功的倒计时古怪地重叠？

　　人们一边恐惧、祈祷，一边开演唱会、高唱“我们就要死了”？

　　

　　太好笑了，也太悲伤了。因为，只要我们抬起头来，就会发现这个世界确实就是这样魔幻。

　　看看吧，海外新冠确诊病例数字日益增长的同时，还有一堆人大声嚷嚷新冠病毒并不存在、一切都是阴谋论。

　　数字时代，信息从未如此实在又如此虚渺。大数据可以测算出一个具体的人的死亡，却无法将一个个个体整合起来。大数据的“大”和“数据”都失去了意义。

　　所以，这难道只是喜剧《不要抬头》的悲伤吗？这是悲伤的人间喜剧。

　　

　　03

　　最后的晚餐

　　上帝死后，我们迎来一个虚无时代。以前或许我们会问，当得知生命只剩下六个月，大家会选择怎么做？

　　但在影片里，这个问题似乎失效了。我们征集不到更多不同的答案了。道路只剩下两种：一，娱乐至死；二，诚恳等死。

　　至于第三种，搭上飞船移居其它星球，那是有钱、有权的少数几个人才有的选择。

　　看到结尾的晚餐、最后的晚餐，甚至很感动，是那种“人，就是这么操蛋”的那种感动。几个亲朋好友，围坐在一起，桌子在震动，餐具在晃动，天崩地裂之时，地球毁灭之时，一起迎接死亡。

　　

　　到这里，突然会明白这种闹剧般的形式的意义。懒洋洋的冷开场、不那么合时宜的配乐、疯子、愚人、小丑......这些设定、笑点、逻辑都太亲民了，不需要任何观看门槛。

　　如果没有前面的轻浮，最后的晚餐也就没有力量。《不要抬头》能刻意往简单去写，反而愈显真诚。

　　《不要抬头》嘲笑的并不是世界末日，而是在世界末日面前，人类竟然都无法达成一致。是人类进化得太“高级”了吗？以至于我们的生存本能直接将我们引向了毁灭。

　　如果没有错过最后一个彩蛋的话，我们还能看到，总统的儿子杰森成为地球上唯一一个幸存者，他从石头堆里出来，继续用手机直播说，完蛋了，别忘了一键三连。

　　看到这里，真的很想说，毁灭吧，搞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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