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年长江油驳大爆炸,夺走了8位消防战士的生命,6天后大火被扑灭

栏目:影视资讯  时间:2022-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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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62008,62008,在洪湖新滩口航中,5号红浮筒处……1点15分……我船队的两艘油驳断缆、散队、碰撞,爆炸,起火!”

  1989年1月2日凌晨1点30分,行进在长江中游的一支顶推船队发出的高频报警电波,划破茫茫夜空,飞向还沉浸在新年气氛中的江城武汉。

  一

  这道告急电波,就在它飞往它的上司——长江轮船总公司的“途中”,便被正在当班的武汉长江大桥水上监督站值班员阳彪龙截获了。这位42岁的“水监”工程师、机警的“大桥卫士”,一瞬间便意识到那在大桥上游不远处燃烧的油驳,将意味着什么。他即刻打开两条高频频道,向武汉航政分局以及有关部门报警。

  

  局长被电话铃声惊醒。他一边翻身下床,披衣,一边拨通了武汉市市长值班电话。旋即,又命令分局所属的47号监督艇,立即起航,驶往汉口19号码头待命, “我马上乘艇赶往现场!”

  市长值班电话叫醒了武汉市政府副秘书长。他不敢迟疑,立即掀开暖融融的被窝,并把电话挂到武汉市交通管理委员会副主任家中。他马上驱车往新滩口进发。

  就在同一个读秒。

  发自“62008”的高频电波传到了长江轮船总公司值班室。顿时,一片紧张气象。闻讯赶来的总经理戴、副总经理以及运输部长等人很快查明,着火的抽驳系本公司所属的南京油运公司的长江62008号顶推船队。船队共有3艘浩驳,装载着7200多吨原油,于1988年12月28日自江苏省仪征出发,开往长江上游的湖南长岭炼油厂。

  海图更使在座的航海家们震惊:出事地点在武汉上游,距汉口民生路码头仅81公里!

  按照消防系例,水上火灾的消防事宜,应由水上交通部门负主要责任。然而,拥有数千条的船舶,数十亿元固定资产,航行长江数百公里的堂堂长旺轮船总公司,眼下,却没有一条消防船!

  一个接一个的求救电话从这里拨出。

  求援电话打到武汉港务局。可惜,这里仅有的一条800马力拖、消两用船正在检修之中。

  求援电话转向武汉石油化工厂,又传向湖南长岭炼油厂。对方同答:“马上调消防船只前往现场抢救”。

  求援电话拨到武汉市公安局消防支队值班室时,这里也正好接到市公安局指挥中心的施救调令。位于市中心的寂静军营立即进入了临战状态。

  

  在支队灭火指挥所,支队长和副支队长紧急拟定了作战方案。迅速调集汉阳和舵落口两个消防中队的兵力,带上泡沫消防车,手抬水泵和有关器材,由副支队长和战训科科长带队,到火场扑救。

  4点零5分,这支消防车队的指挥车,消防车,吼叫着警笛,呼啸着驶出市区。

  就在同一个时刻。湖北省消防总队队长、副政委,武汉市公安局水上分局副局长等人,分别登上各自的快艇,迎着凛冽的江风,逆水而上,开赴火场。

  陆上的车,水上的艇,像一支支离弦的箭,射向新滩口,射向着火的船。

  二

  5点45分。消防车队喘息着爬上了武汉市汉南区水洪口一段长江大堤,前面不远处就是闪着两团火光的新滩口。

  天将放亮,消防车队终于来到出事现场江堤上。江中那两团熊熊大火,意味着这将是一场恶战。

  要灭火,首先要摸清火情。干警们沿江观察,只见搁浅在上游的63023号驳,燃烧正旺,从舱内喷发而出的油火,已将船体团团包围,不时窜起数十米烈焰,直插云际,像一座变幻莫测的火山,不断涌出烈火和浓烟,又不断发出“轰”然巨响。有多年灭火经验的副支队长李金文心里明白,这条船已无施救可能,他们对漂移在对岸浅滩处的63040号驳进行隔江侦察。转而发现这条船上的火苗仅在船头燃烧,而且火头不高。

  

  “把这艘船上的火打下去!”李金文当即下达了作战命令。

  烈火吞噬着原油,也吞噬着消防战士们的心。大家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扑上去与烈火搏斗。但是,船在江中燃烧,消防车上的泡沫枪射程仅有五六十米,除非用汽车渡船,才能接近火船。可眼下,哪里能找到汽渡船啊!此刻,两辆消防车成了两只“旱鸭子”,英雄无用武之地!

  缺乏水上灭火手段的武汉消防支队指战员,如果这时“收兵回营”,也许不会有谁去责怪、追究他们的。据一位权威人士介绍,以前在国外,若遇上油轮失火,唯一的措施就是把火船开往公海,任其燃烧。然而,国外终究是国外。我们的消防战士,眼见着国家宝贵的原油化为灰烬,心疼啊!他们要打破“国际惯例”。

  经过简短的战地磋商,李金文果断决定,先由他亲自率领21名指战员弃车乘船,靠近起火的油驳,用手抬泵先行喷水,降低驳体温度,延缓可能发生的爆炸,同时,由汉南公安分局副局长带人就近寻找泡沫干粉,火速接应,然后,再用泡沫直接灭火。

  这时,江边停泊的一条水泥机帆船,被李金文选中。船主是水洪乡个体运输户李正修。一听说要他运送消防干警渡江灭火,他不顾正在发作的胃疼病,也顾不上吃早饭,马上同助手们一道,拔锚、开机、起航。

  小船载着22名消防干警和消防器具,冒着滚滚浓烟,向火驳靠拢。急驶中,手抬泵操作手已经发动了机子。油驳刚进入水枪的有效射程之内,李金文一声“打水”!1号水枪向油驳后舱甲板作试探性喷水。灭火工程师李国安瞪大双眼细心观察,发现冰冷的江水洒向甲板后,并无明显汽化现象发生,说明甲板温度不高。待水泥船靠拢油驳后,李国安又用手触摸驳体,也无烫灼之感。

  

  当水枪的充实水柱难以注向甲板时,李金文决定登船战斗。“干部先上!”李金文一边喊,一边带领李国安抢先登上燃烧着的油驳。紧接着,中队长李作义、汉阳中队长谭先元也各自率领自己的战士鱼贯而上。

  水柱紧贴着甲板,一寸寸,一步步谨慎向前。当快接近火焰时,李金文命令干部从战士手中接过水枪。因为他懂得,这时,如果喷枪操作稍有失误,将冷冰直接洒向了明火,就会产生可怕的爆炸事故。干部们一边老练地端枪作战,成扇面扫射,一边让战士们“向后靠”,可是战士们一个个都不甘心后退。

  水龙在延伸,阵地在拓展。8点57分,正当勇士们乘胜前进之际,李金文忽听背后传来“吱吱”的声响,脚下的甲板也在颤抖!他预感危险在即,警惕地回头一看,只见油驳右后舱窜出一团火焰。他一边用手遮挡扑面而来的油火,一边高喊。“撤……”,“离”字尚未脱口,闷雷般“轰隆”一声巨响,油驳右边靠后的两个油舱爆炸,顿时,火光冲天而起……正全神贯注扑火的战友们,在爆炸的一瞬间,即被灼热的气浪掀起,有的落入江水,有的跌倒在油驳上,有的下落不明……、

  

  寒冬腊月的长江水,冰冷刺骨。落水的指战员在江水里击浪拼搏,时隐时现……

  三

  随着63604号油驳上的一声爆炸,水上、岸上一片呼喊:“快救人,快教人啊!”

  “快救人!”李正修第一个这样叫喊道。油驳爆炸前,他正在油驳尾部待命。随着爆炸时的一股热浪袭来,他立即跳回自己的机船驾驶舱。他环顾心周,只见驾驶舱的玻璃被震破,门窗上的油漆也被烤起了“火泡”。他连忙让助手解开同油驳相连的钢绳,驾著小船向落水战士开去,将船稳稳停在落水战士附近。他和原来留在船上开泵机的消防队员以及他的助手、青年农民林因平、李启泉等,急忙搭救落水人员。

  战士张方台抓住长杆,被救上船了,水淋淋,抖成一团;身负重伤的曹树林也被救上来了。当李金文被救上船后,不顾面部和左手的严重烧伤,马上又指挥营救落水的战友。船上的人在四面搜索。不会,发现一个人体在小船一侧时沉时浮。船上伸过去长篙,也不见手抓。战士曹启明见状来不及脱掉棉衣,便跳入刺骨的江水中,把战友顶托上船。“啊,田小林!”船上的战友们呼唤着。只见小林腿骨骨折,双腿刺出生生白骨!下颔也被金属利器刺穿。无情的火,无情的水,夺走了他年轻的生命!

  

  “救人啊!”呼喊声也同时在岸边响起。

  就在不到30分钟之前,聚集在长江北岸关注油驳火势的数百名水洪乡村民,以钦佩的心情目送着子弟兵,还有他们自己的代表李正修,他们的孩子——十七、八岁的李启泉、林因平、江洪、刘仁民等,渡江灭火。那情景,真像当年送郎、送子上前线的场面啊。

  就在不到10分钟之前,村民们在火光映照下,透过江雾、浓烟,目睹勇士们手握水枪,跃上油驳的矫健身影。船会不会爆炸?火魔会不会伤害孩子们、战士们?乡亲们在暗暗为消防战士们助威,也在为他们祈祷。

  船上的一道红光,江面上的一声巨响。村民们的心震颤了——既在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意料中啊!

  不愧是当年洪湖赤卫队队员们战斗过的地方啊。没人动员,也没谁命令,男女老少都在为营救亲人而忙碌张罗着。

  第一批伤员,由李正修驾船,护送靠岸了。人们争先恐后涌向江边。眼见这些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战士们,被烈火烧灼的累累伤痕,以及被江水冻僵的肢体,乡亲们泪水夺眶而出。大家争着去抬、去搀、去抱、去扶。“轻点儿,轻点儿,就当是救我们自己的伢呀。”老人们在不住地关照。有人回家拿来了棉被,把重伤员裹起来,抬着上岸;有人当场脱下棉衣,穿在浑身湿漉漉的伤员身上。细心的女村民张玉萍忽然想起战士们半夜赶来,至今粒米未进,怎么受得了。她抽身返家提来热水瓶,端来一筐热包子。

  汉阳中队长谭先元,刚被救上岸,便被一对老夫妻接进家中,婆婆端来一盏热水,为小谭烫脚,爹爹为他换衣,使得这位在火场敢出生入死的硬汉子流了两行热泪。

  

  在岸上救人的人群中,一位头戴“八一”军徽的青年军人,格外引人注目。未等伤员上岸,他就向现场救护总指挥请战。为使伤员在汽车运送过程中减轻颠簸,他脱下新买的风衣,裹在伤员身上,又紧紧把伤员抱在怀中,一直把受伤的战士送往武汉市内医院;天黑后,才独自搭班车回家。事后打听到,他是从湖南驻军某部回水洪乡探亲的战士曹军甲。

  “救人!”“救人!”呼喊声很快从水洪口通过无线电、有线电波传到市委、市政府大院,传到市卫生局,传到几家条件优越的医院。武汉市第二、三医院和同济医院,选定最好的医生、护士,最洁净的病房,静候扑火勇士们的到来。

  四

  事后查明,1月2日8点57分、59分接连发生在63040号油驳上的两次爆炸,残酷地夺走了我们8位消防战士的宝贵生命。

  为了保护更多的生命财产安全,一场“武汉保卫战”在爆炸后不久打响。

  2日下午1点30分,会议分析,爆燃后的两条驳船,其中63023号火势明显减弱,且已落锚定位,危害不大。而刚刚进入猛烈燃烧期的63040号,虽然暂时搁浅,但并未下锚固位。随着舱内原油燃烧,载重减轻,船体会不会上浮,重新向下游漂移?谁也说不准。

  是啊,谁能说得准后果呢?在长江运油史上,以往曾发过两次油驳爆炸事故。第一次是在1979年夏天,停泊在长岭炼油厂码头的一艘油驳进行检修时,电焊火花引爆了舱内的石油气体,当场死亡10人。第二次发生在1984年3月,一艘满载的油驳撞上一艘舱内充有石油气体的空驳,导致空驳爆炸破舱。前两次爆炸可谓有爆无燃。而这次,又爆又燃,实属罕见,堪称长江油运史上“第一次”!一旦油驳漂移,这条巨大的火龙,不仅会沿江殃及过往的船只和码头建筑物。而且,当它闯过金口江面,河床狭窄,水流湍急,火龙直逼武汉长江大桥,造成船破桥毁这一可怕的后果!即使它能从桥孔侥幸穿过,也必然冲往江汉关一带码头,闯进船群中,形成“火烧连营”之势。

  

  保卫武汉长江大桥!保卫武汉!保卫下游安全!

  会议决定采取相应的得力措施,加强对燃烧驳的监视,千方百计,防止油驳漂移。为万无一失,确定在金口江口设下最后一道防线。现场施救指挥部,统一指挥武汉石油化工厂和湖南长岭炼油厂的两条水上消防船,扑灭江上油火,设拦油装置,防止水质污染。并组织人员全力寻找失踪的消防队员。

  兵贵神速,军分两路。一路,在武汉上游30多公里处的金口设防。在这里,他们疏散了江面险区的汽油船,芦苇船,调来了汽车轮渡船,并让泡沫消防车登船待命,以防万一。

  另一路,赶往水洪口油驳燃烧现场。他们在对火船进行再次观察后,对刚刚形成的“武汉保卫战”方案,进行了必要的补充。当场议定了对付火驳漂移的两套战术措施:一是由长江轮总调两节无人驳在水洪口待命,油驳一露漂移迹象,便上前顶推至南岸浅滩定位。二是如果顶推失败,在水洪口下游的大嘴江面,用炮将油驳击沉。

  “金口布防完毕!”

  “无人驳调到现!”

  当日深夜,由武警湖北总队参谋长带的102号快艇,已游弋在大嘴江面,两门“82”无后坐力炮瞪大双眼,虎视眈眈地监视着火龙的出现。

  五

  1月8日上午11点30分,在武汉石油化工厂消防船高压泡沫管枪的威逼下,那条在长江水面上肆虐了150多个小时的火龙,终于被降服。在这之前,63023号船也被长岭炼油厂的消防船征服。

  水洪口平静了。

  然而,如潮的情思却涌上了沿江一线及武汉市民们的心头。

  1月13日,武汉三镇银装素裹,长江双水顿失滔滔。武汉市人民政府为程敬发、李肚明、姜挂新、田小林、程时锦、周健荣、张求华、洪小兵举行隆重的追悼会。这8位烈士分别来自湖北的红安、蕲春、广水和远安县,全是楚天精英啊!

  

  “1989·1·2”的爆炸震撼着长江,烈火映红了江水,映红了天际。我们可歌可泣的子弟兵和人民,为扑救烈火,见义勇为,前赴后继的忘我精神,给“长江大爆炸”的交响曲唱出了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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