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阁：债转股应该是能够“治病的苦药而不是补药”

来源：博鳌

导读：在3月24日博鳌亚洲论坛2017年年会的“资产证券化的是与非”分论坛上，孙冶方经济科学基金会理事长、广东以色列理工学院校长、中国财富管理50人论坛顾问、个人成员李剑阁表示，债转股要能够取得成功，一个重要方面是债转股后，股权持有人要积极参与公司治理和整顿。与上一轮债转股时相比，此轮的国企改革进展太慢，这是下一步实行市场化债转股应该首先解决的问题。

“博鳌亚洲论坛2017年年会”于2017年3月23日在海南博鳌正式拉开帷幕。24日上午9:00，孙冶方经济科学基金会理事长、广东以色列理工学院校长、中国财富管理50人论坛顾问、个人成员李剑阁出席“资产证券化的是与非”分论坛，并探讨了债转股的改革办法。

李剑阁分析，此次大家对债转股的印象非常淡薄主要原因是：第一，5000亿可能对于现有的企业债务来说比例还是非常低。 第二，债转股过程过于温柔，对企业没有触动。企业把它当成一种很愉快的事情。

“现在很多企业把债转股当成“补药”在吃。”李剑阁指出，国有企业改革还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加大力度。目前的国企改革过程与90年代相比，进展太慢，思想束缚太多，这是下一步实行市场化债转股工作中应该首先解决的问题。

以下为李剑阁发言实录：

李剑阁：昨天一天我也是在这个会议大厅里，是以广东以色列学院的校长参与了两个讨论，是关于教育和创新方面的，今天又回到了金融界，这么多年参加博鳌论坛都是以金融界人士身份参加的。

讲到债转股，我们是在上世纪90年代后期，伴随着国企改革搞了一轮债转股。但是大家注意到，去年5月9号有一个以权威人士的名义在《人民日报》发表的一篇长篇记者问答。里面提到：不要动则债转股，就是不要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债转股，引起了大家的热议。90年代债转股当时面临着中国国有企业亏损面超过70%，国有企业经营状况非常不好，同时拖累了银行，银行不良债务最高达到50%。

当然也有很多遗留的问题。比方说有些企业当时还是由于怕社会震动太大没有进行关停并转，结果进行债转股以后又不断的进行输血，若干年以后这些企业又倒闭掉。中央非常重视这一轮的债转股，特别强调债转股要用市场经济的办法而不是用行政和补贴的办法。5月9号权威人士讲的很清楚，对于那些僵尸企业不能搞债转股，叫“该断奶的要断奶、该断带的断带、坚决拔掉他们的呼吸机和输液管”。

所以这次债转股我们看到的现实就是国企改革的力度远远不够，因此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对国企业改革不动真正的伤筋动骨的措施的话，简单的债转股会有很不好的后果，会拖累银行。

李剑阁：刚才听了三教授讲了资产证券化在人类历史上的发展，想起最近一本的畅销书《人类简史》人类早期远古时代通过八卦能把150个人组织起来，再扩大不行了。如果把人类交往进一步扩大至少通过故事，比如说希伯来圣经把全球从来不见面的犹太人互相知道大家相信什么。一本《新约》把全世界将近20亿基督教联系起来了。

资产证券化也相当于是一个故事，就是大家都听得懂的一个故事，使得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把原来需要一个一个解释的一些债务，把它证券化以后就变成了一个大家听得懂的故事。因此这样交易的范围就会扩大、经济活动范围可以扩大、人类的经济活动和金融也可以升华。 所以这个还是有点意思的，更高层次上讲是这样的一个问题。

会议之前主持人跟我们讨论的时候说，会议预定了几个问题，可能在更高的理论层次有共同点，但是在现象层次或者操作层面似乎是两个道上跑的车，一会儿讲资产证券化一会儿讲债转股。我觉得我更多的还是讲一点债转股的问题。 因为大家都知道，我是2008年离开政府工作的，之前一直在中国中央政府综合部门工作，所以我参与了90年代一直到2008年中国经济政策的制订和一些具体的操作。

我觉得债转股在一般人认识中是一个很愉快的事情。为什么？原来欠了债到期就得还，如果债变成股以后很愉快，因为股东一般不参与管理、也不干预企业的经营。大家觉得如果一个企业把债务变成股权的话，似乎就解放了。因此大家非常积极的想债转股，所以我们觉得债转股要能够取得成功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债权人变成股权持有人后，要积极参与公司的治理和内部的整顿，包括财务、产品、业务各方面的要进行深度参与才能使得债转股取得成功。

我刚才讲到了1998年中国政府，那时候推行国有企业三年脱困，那时候就有大规模的债转股。凡是做的成功的，首先是把那些僵尸企业（当时我们并没有用这个名词）时候说扭亏无望的企业坚决关停并转。所以1998年三年脱困中，全国国有企业总数减少三分之一，国有职工有2000万以上的人下岗或者转岗。因此也为2003年以后中国四大银行上市奠定了基础，使它的很多坏帐通过资产管理公司剥离，有的变成了股权。

所以这一轮的债转股我们已经可以在文件和媒体上看到，中央提出大概三年多了。按照中国证监会新任主席两会期间宣布，通过市场化办法解决银行系统的5000亿的债转股。但是显然大家对这次的债转股印象非常淡薄。 因为第一，5000亿可能对于现有的企业债务来说比例还是非常之低。 第二，债转股过程中可能过于温柔，对企业没有触动。企业把它当成一种很愉快的事情。

所以我们一再强调债转股应该是一个能够“治病的苦药，而不是补药”。现在很多企业把它当成“补药”在吃。所以我觉得国有企业改革还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加大力度。目前在国有企业改革过程中，近来三月年来，我认为和90年代相比，进展太慢，思想束缚太多，这是下一步我们要实行市场化债转股工作中应该首先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