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朱元珏:喜欢就去做 不就是苦点儿吗

栏目:行业动态  时间:2017-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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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珏教授,北京协和医院呼吸内科主任医师。1948入前燕京大学医预系,1956年毕业于中国协和医学院医疗系,之后一直在北京协和医院工作。研究涉及呼吸系统疾病的诊断,近十多年来她着重关注间质性肺病的诊治和临床基础研究。2008年被中华医学会呼吸分会授予终身荣誉奖。

喜欢就去做,不就是苦点儿吗?

——记感恩梧桐树探访朱元珏教授

穿过纷纷扰扰的小半个城市,走进被时光恍惚间打磨的楼道,轻轻叩响了朱元珏老师家的门扉。迎接我们的是一位精神而健谈的老人——呼吸内科的朱元珏教授。朱老家中的橱柜里陈列着她与先生收集的瓷杯,见证着走过的远路,去过的异国和珍藏的回忆,更酝酿出一种时光的馥郁。

朱老年近耄耋,但拿起五十年前毕业纪念相簿,还能迅速认出曾经的同学,说出大家毕业后的去向以及近况,不时穿插着些年轻时的趣事,笑谈着她那不平凡的六十载行医生涯。

不忘初心,坚守医学信念

朱老家住天津,曾就读于圣功女中(现天津市新华中学),这是个天主教学校。“学校里有很多修女,称为sister,负责教导我们外语,并监督纪律。修女们有很多是外国人,管理纪律非常严格”,朱老说,“我们在学校时都要穿制服,夏天穿白衬衫黑裙子,秋天穿蓝色,裙子必须在膝盖下方,头发需要留成短发。当时教学楼有四层,年级越高,楼层越高。有些高年级女生开始喜欢打扮了,修女们下课就守在楼梯那儿,见到头发长的同学就会带到教务处把头发剪了。”侵华战争后天津沦陷,学校由日本人管理,“我们每天早晨都得向东方敬礼。日本人给每个学校派了日本老师教书,但大家都不好好上课,一年也没把五十音背完。倒是那个老师是个普通日本人,很老实,最后只能想办法让大家及格。”

“战争年代不比现在,那时民不聊生,大家的生活都十分贫困。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妇女如果想要入职工作,可选范围十分狭窄,所以很多人最后都做了秘书。听上去好像很光鲜,但实际上就是去做个花瓶充充门面。我考大学的时候心想:一定要选秘书之外的职业,要能自食其力。思来想去,觉得女生学医很不错,一是觉得不求人,不用趋炎附势,二是自家哥哥有一个好朋友也在协和学医。所以中学毕业后,我报考的三个志愿全是医学院:燕京医科、辅仁大学生物系、北大医学院。”朱老笑说。每个学校考试地点和试卷不同,报完名后老师就独自跑到北京参加考试。后来公布结果的时候,三个学校都榜上有名。“因为哥哥在燕京大学念书,所以我就选择了燕京医科。”1948年入学,燕京大学学习条件很好,学校倾向于让学生自己学习,有时上课就给一个大纲。这种自由化管理方式下,同学们就产生了不同的选择,有的没有念书到南边部队参军,有的去政府工作,“但是我就一直是傻读书,也不参加学生运动,我们班入学时一百多人,一年下来只剩下四十人左右。等念完医预要到协和的时候,又有一些同学转系了,最后只剩下了二十多个。”

自食其力的想法让朱老师踏上了医学道路的第一步,而在那么多人选择放弃时,不忘初心的精神让朱老师在医学道路上走到了今天。谈及现在许多医学生觉得当医生待遇差而且辛苦,难以维持生计,而对从医事业产生犹豫,朱老师说,“大夫这个职业就是吃苦的,如果你喜欢ICU,那就做吧,不就是苦点儿吗?房子没够的,钱也没够的。要是真追求享受就别学医,医生只有苦过来的,人们老说多少年的媳妇熬成婆,大夫也是这样,而且,学医也并不全是苦,现在已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但是它吸引你,还挺有意思的,别人没诊断出来,我诊断出来了,而且治好了,多好啊!”

朱老师为我们写下“痛苦并快乐着”

多进病房,常以患者为师

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朱元珏老师始终记得一位二十多岁的女患者,流产两次,第三次怀孕几个月的时候一直发烧,一检查发现是胸膜炎。当时没有查出病原菌,但从病情上看最有可能是结核。然而抗结核治疗的药物会影响胎儿,患者和家里人都很宝贝这个孩子,舍不得流产。接诊的大夫就让患者来找朱老师。朱老师和她聊了很久,谈开之后劝她可以在密切观察下继续治疗,根据母子情况再决定是否引产。患者和家属理解了病情可能的发展,每月都来医院复查。幸运的是,吃过药后烧退了,孩子顺利出生。“这个病例其实很普通,但我帮助患者下了一个决定,人家信任我,我就需要负起责任。”在这几个月里一起走过,一同面对病情,对于一个医生而言,真的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朱老说,从医这几十年间,见过的疑难杂症实在太多太多,直到现在,查房时有些病例诊断起来还会觉得特别曲折。希望大家进入临床之后能多和患者交流,学医、行医的过程就是从患者身上学习的过程。现在的大夫都很少到病人床边去,一方面是大夫时间少了,另一方面是大夫想法不同了,想要做的话总会有时间去做。自己年轻时好奇心大,而且也没有那么多分心的事情,一门心思扑在临床。在外科轮转的时候有一个患者做了痔疮手术,上课的时候讲有的痔疮可能是结核的病灶引起的。“我负责给这位患者换药,每天没事儿就到床旁去,后来发现他真是患了结核病。那时候病房里,别人组里有什么特别的病,不用说大家就都会去看,看完在底下相互交流,而现在的大夫不归自己管的患者的病情就不清楚” ,朱老语重心长地说,“有的大夫觉得学习理论知识比直接接触病人收获更多,其实这样学医的乐趣也就少了。”

抽丝剥茧,依靠细节诊断

朱老师回忆道,以前做住院大夫的时候,虽然也不写大病历,但病程是要认真记录的。比如原来认为是什么病,后来发现有什么问题,自己是怎么想的,主治大夫怎么说,会诊的讨论又是什么,这些都会在病程上一一记录。但现在的病历就看不到这么详细的了,其实这个记录对于诊断、治疗都非常有价值。有的时候,轮转接了其他大夫的班,不管他的患者经过了多少治疗、会诊,对于你来说,这些患者都是新患者,只要去接班,就不能满足于以前大夫的结论,就得去问去查,这时候,就很可能发现新问题。朱老师在内科工作,有人说内科大夫就像做侦探一样。爱好侦探小说的朱老师很赞同这种说法。她说:“内科大夫很需要逻辑性,而且不能主观,得依据客观证据做出分析,还得言之有理。比如呼吸科得有病史,虽然都是咳嗽气短,但也有其不同,病史要问,体检要做,这样才有方向,然后进一步做些专科检查,比如肺功能。这样一步一步抽丝剥茧才能把诊断做出来,才能把病人治好。”

“玉心慧质,妙手仁医”似乎是朱元珏老师的真实写照,与她接触的短暂时间里,我们可以想见她平时对待自己的患者也是贴心负责、亲切和蔼。朱老热爱临床工作,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在门诊工作到了身体条件不允许的地步还继续参加内科查房。面对我们这些学医的后辈,她毫不吝啬地将自己几十年的经验倾囊相授:面对患者,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到床旁去查体去交流,不放过一丝疑点,为自己的每一位患者负责。

在朱老师朴实的话语中,我们看到的是协和精神的所在。祝愿朱老师身体康健,幸福安康!

原标题:(喜欢就去做,不就是苦点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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